黑组。
#谈恋爱不如治病#
#阿卡斯:为什么要迫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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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介意我抽烟吗?”
“如果这会让你感到放松,请。”
来人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阿卡斯随意看了一眼,心道,嚯,有钱人。
咨询对象抽了半根烟都没有开口,阿卡斯也不着急,他一边翻阅着该病患的病历和资料卡,一边时不时注意着对面的动静。
等到对方终于有了想要交流的迹象,阿卡斯将手头的资料簿搁置在一边。
“最近如何?”
“还行,这个季度预约的病人不是很多。你呢?”
“……不太好。”
“具体是哪方面?”
长发男人幽幽地盯着阿卡斯,在他感到不适之前很快转移了视线,他面容非常硬朗,看上去很可靠,只是由于眼睛的轮廓与颜色硬生生让他的五官平添了邪意,压过了原本面相所带来非常争路人好感的正气,让人下意识想要远离规避。
阿卡斯不得不承认,当这位叫做伽罗的病患看过来的时候,会让他有一种被蛰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毒蛇盯上的错觉,只是由于现在,这位病患眼下有一层青黑,明显是睡眠不足所造成的,就算他目光清明,也掩不住整个人身上笼罩下来的疲惫。
“我跟我爱人x生活不和谐。”
原来如此,是这个原因。阿卡斯想,所以这位伽罗先生才这样一副——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病患关系栏。
伴侣,小心。
哦,一对夫夫。
只不过伽罗先生这位伴侣名字有点耳熟。
没等阿卡斯细想,对面继续问:“我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阿卡斯沉思。
就大多数情况来讲,x欲是人体的正常心理需求,如果一对已婚伴x生活不和谐的时,原因是多方面的,有心理问题也有生理因素,问题的解决方法还需要看双方的对此的态度与想法。
“恕我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现在只有先生您一个人来此,单方向的心理咨询恐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您的伴侣有时间跟您一起过来讨论这个问题吗?”
“他没空。”
“他工作很忙?”
“还行。”
这就麻烦了。
一个工作还行的伴侣,却不愿意抽时间出来培养二人感情?阿卡斯心想,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这样武断地判定显然违背他的职业素养。
“那么,二人是否在情感上出现了问题?”
“……我个人认为我们相处还算不错。”
个人。很主观的说法。
“那么,您是否考虑过对方是否如此看待你们二人之间的情感?”
对方明显表情微妙了起来。
阿卡斯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了问题。
这样的病患或者说心理咨询者真的是最麻烦以及最耗费心力的那一类了。
“伽罗先生,我的建议是,抽个时间说服你的伴侣一同前来进行问题协商。”
阿卡斯轻轻合上了病历本。
“坦诚的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我会从旁协助你们二人。”
2
咨询室里一片死寂。
阿卡斯坐在办公桌后左右来回看着分别坐在单人真皮沙发椅的二人,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眼下这个状况,阿卡斯莫名想到了坟场。
这位伽罗先生有伴侣在身边明显气场已经没那么压迫人了,但是另外一位黑发少年显然满脸写着和善,眼神阴郁,强压着暴躁,即使因为睡眠不足而眼神有些迷离,却也不至于立刻睡着,显然他是一个对周围陌生环境极度缺乏安全感,每当阿卡斯有所动作他都会迅速从中清醒过来,视线顷刻间转化为利剑,恶狠狠地指向他。
搞得阿卡斯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能、能说说您与您的伴侣平日里的相处吗?”
“经常打架。”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点头。
阿卡斯:“……”
“一般是出于什么原因?”
“意见不合。”
“对。”
阿卡斯:“……”恕我直言,你们都处这个份儿上了,根本就不是x生活不和谐的问题了吧?
“是所有意见上的不合吗?”
“不,只有在做x这一方面我们有很大分歧。”
阿卡斯:“……小心先生,您对x这一方面持什么样的态度?”
“不讨厌。”
“是,嘴上说着不讨厌,身体倒是很诚实的到点就睡。动一下就拳打脚踢。”
小心这个时候不神游天外了,他冷笑一声:“我可没说过在我困的时候你可以为所欲为,被揍是活该。”
“你他妈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还能不能有一段两个人的时间了?”
“晚上有那个精力失眠搞事不如我给你灌点安眠药?30片够不够?”
“100片都没个屁用。”伽罗气笑了,哈了一声。
阿卡斯被二人的对话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等、等一等!”在两个人都准备暴起当着医生的面上演一段武打片之际,阿卡斯满头汗大声制止了二人。
这对有毒的伴侣终于安静了下来。
阿卡斯开动了他有生以来最快的脑筋,问:“嗯,我算是有点明白了,二人是在x生活的时间上有不同的意见,那么,只要找出两个人的公约数时间段,应该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吧?”
小心没说话,他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医生身上,但当医生开口,他仍旧瞥了一眼,而一旁伽罗颇为赞同的点头,并用眼神鼓励这位医生继续。
“小心先生,您不希望在夜晚睡眠时间被打扰。”
小心点头。
“那么,恕我问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您从事什么工作?”
“自由职业。”
“伽罗先生您呢?”
“当兵的。”
“啊,真了不起。”阿卡斯干巴巴地夸赞了一句,腹诽真没想到伽罗先生这样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的人还会去当兵,真是人不可貌相。
“您是在休假吗?”
“是。”
“您在休假,小心先生是个自由职业者,按理说来,你们的时间应该很好协调。”阿卡斯这么一琢磨,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呵。”伽罗冷笑。“是,好协调,晚上十点准时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十二点,每天早上营养和能量全靠注射葡萄糖,十二点过后三个小时是清醒的,一个小时用来醒神和在老子头上撒野,另外一个小时解决其他生理需求,剩下一个小时用来酝酿睡意,到了晚上六点准时起来浪费他人生的三个小时洗澡吃饭发脾气,剩下一个小时仍然拿来酝酿睡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中四分之三都在循环睡睡睡,你的生活里还有老子的存在吗?我这是在寻求正当的x生活!你这么能,怎么就不试试一睡不醒?老子可不介意——”
不再等阿卡斯在心里发表什么想法,小心已经抄起了一旁阿卡斯放在窗台准备二手卖掉的台式电灯,向伽罗砸了过去。
那一刻,电光火石之间,阿卡斯从伽罗蜜汁委屈的叙述和少年血红色的溢满不耐烦的眼睛当中,想起了他为什么看少年这么眼熟。
那是三年前夏天。
他同事的新人助理阿奇某天下午哭着来找说有个极其难搞定的少年,那个时候全院上下都在讨论他的病情以及生活在在这位有这极度严重起床气的少年的阴霾之下,之后他的治疗不了了之,他离开那天全咨询室上下开了一晚上的庆祝宴会,也是在当晚,他看见了少年的照片。
不可谓不出名。
紧接着,想起这件事的阿卡斯在少年手里的电灯泡砸上去之前,他还想起了少年的病。
嗜睡症。
以及,其伴侣病历本上写着的另外三个大字——
失眠症。
——操!
—FIN—